因為電影Closer的關係,我買下了Damien Rice的O,因為太喜歡這張專輯,當他出了第二張9的時候,我馬上就買了一張,但是當我把它放進播放機裡放了一輪之後,這張專輯就被我收進了CD櫃,沒有再拿出來聽過,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張不值得收藏的專輯,也不懷疑這是一張好作品,而是當時我的心理正處於一種很脆弱的狀態,沒有辦法仔細去欣賞這張太過憂鬱低迷的作品。
張懸的第二張專輯,對我而言也是這樣的作品,在我聽過第一次之後,差點要按下停止鍵拿下耳機,太過濃厚的民謠風以及藏了太多情緒的沙啞嗓音,讓我一度聽不下去,只是身為張懸多年來的忠實支持者,逼著我去欣賞第二次、第三次,我很慶幸,我沒有錯過這樣一張好作品。
與第一張專輯相比,張懸的歌聲有很大的改變,比起第一張那樣清澈純粹直接的聲音,在這張專輯裡表現出的嗓音,像是包進了無限的感情,卻又內斂地不肯全部釋放出來,只是在嘴邊喃喃地低語,於是給了所有歌曲憂鬱的靈魂,就連「兒歌」也沒那麼快樂了;另人驚訝地,在相隔一年發行的作品,一個歌手表達感情的方式能有這麼大的改變,但是想到第一張專輯的發行時間距離錄音已經五年,也就比較能明白這樣的轉變。
而專輯裡的選歌,也跨越了一整個張懸的創作生涯,有早期的「喜歡」、「兒歌」,也有比較近期的「嫁禍進行式」、「討人厭的字」,在文字的使用上,從努力讓歌詞看來言之有物,到被人批評不知所云卻十分忠於自己,旋律從朗朗上口,到成熟耐聽,雖然只收錄了十首歌,但卻能窺見張懸的各種創作風貌。
樂器與音色的使用上,雖然豐富卻也小心,鼓組的設定和擺放位置、音量強弱,巧妙地隨著歌曲的需要調整;鋼琴的角色雖然不重,但是在正確的地方加入幾個零散的鋼弦敲擊聲,對於感情的渲染有極佳的催化能力;電吉他與木吉他不斷交換主角的地位,更是為不同歌曲添加了不同的情緒。但是在音場的調整上,仍是偏重人聲及空間感,專輯中多首歌曲聽起來,就如同細心調整過的現場表演錄音,不過若是真的在現場看這樣一場表演,每首曲的中間,除了張懸的碎碎念之外,還會看到身後的樂手忙碌地換樂器、移位置、調設定。
這這張專輯最讓我讚賞的,是從頭到尾一致的風格。不論是比較搖滾的「嫁禍進行式」、迷幻的「慾望把眼前的地板舖滿」、民謠的「模樣」,在編曲上都已經跳脫在現場表演時,由歌手一人自彈自唱的純吉他伴奏格局,利用各種編曲技巧賦予不同歌曲新的風格,但是不論是採用哪種曲風,都是在同一個基調上-整張專輯的統一的調性,使每首歌曲呈現既相似卻又各具獨特生命力的風貌,十首歌曲一口氣聽下來,不會因為風格一致而生膩,也不會如一般標榜多元曲風的流行專輯一般,每首歌創造的氣氛有強烈的落差。
正因為如此精準地控制每首歌的風格,造就了一張值得反覆聆聽,也讓人願意一直仔細欣賞的專輯。容我私心地說,如果這張專輯要角逐最佳製作人,是很有希望拿獎的(如果我是評審的話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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